1096.武德二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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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李泰和大长公主半宿没睡着,临天明时才阖眼,自然要多睡一会儿。
  
  可辰时正……也就是早上八点左右外间就有下人来唤,说是宫中传旨,要李泰进宫商议国事。李泰心一沉,连忙爬起身更衣,又轻声安慰了几句大长公主后,这才急急忙忙登车入宫。
  
  待李泰抵达,却见杨老将军、沈相、陆寻等知道李牧身份的都到了,李泰不由得更加忧虑。
  
  秦皇还未到,杨老将军几人正坐在暖阁内喝茶聊天,见进门的李泰面色很差,杨老将军不由问道:“大清早的,你怎么这么一副晦气脸?”
  
  李泰拱手苦笑,见周围并没有侍奉的宫人,便低声道:“老将军可知,陛下今日唤我等来是为何?”
  
  杨开吾疑惑道:“莫不是扩军一事?这两个月新军已经招到了三十万,估摸着差不多还得一个来月才能凑齐,可世家那边还有一部分该给的没给……”
  
  李泰叹息道:“若是这事儿到好了。昨日我陪陛下喝酒,席间陛下谈及尽早公开太子身份并立储君一事……”
  
  沈相目光一凝:“此话当真?”
  
  李泰无言的点头。
  
  几人都是在朝中混了多年的老狐狸,所以李泰稍稍起个头他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于是均皱起眉头来。
  
  杨老将军抖着花白的胡子道:“陛下……还不到知天命之年啊……”
  
  陆寻见气氛沉闷,便道:“此事未必就是陛下龙体有恙。诸位都知道,前些天裕王妃有了身子,或许陛下是盼着早些光明正大抱孙子呢。”
  
  说起这事儿老陆就有些来气,谭家的怀上了,可他家的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在秦王府是不是受宠——陆幽幽远走云塘时,陆夫人哭了一晚上,谭静雅的消息传来后陆夫人又哭了一晚上……
  
  只是不知,若陆夫人知道这俩人是一齐那啥的,又该作何感想。
  
  沈相无语道:“老夫也盼着陛下是觉得亏欠了秦王才如此行事,毕竟如今大秦骂秦王殿下吃里扒外的可不少,而且多有行诽谤之事的,陛下见不得这些人也是理所应当。只是提起立储这事儿非同小可,陛下……唉!”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李泰道:“若陛下真的……那……”
  
  沈相抿了抿嘴:“那么我等拼着残躯,扶保殿下便是。”
  
  几人商议停当后,见几个小内监上来换茶,于是便立刻调整了情绪转移了话题。
  
  不多时秦皇就到了,而且果不其然,略作寒暄后秦皇便提起了立储一事:“几位爱卿,朕今日着诸位前来,便是想知会诸位一声儿,今年内,无论如何都得把太子的事情定下来。”
  
  秦皇进屋后几人都在仔细打量他——虽然日常也算得上天天都见,但正因为天天都能见所以才会下意识的忽略对方的状态——眼前的秦皇已然不复昔年的英姿勃发,虽然看着还算好,但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几人都觉得秦皇的精神状态不佳。
  
  沈相和杨老将军对视了一眼,然后才道:“陛下,如今世家之患尚未彻底解决,陛下何故如此急迫?而且秦王殿下的计策尚在发挥作用中,此时变动,只怕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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