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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你……”
国宴结束后，一众女孩子都随皇后去立政殿了，大家都知道秦皇和李牧必定有话要说。二人来到御书房，不待坐定李牧便想问一句‘你的身子如何’之类的话，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问下去。
如同出门在外的游子报喜不报忧一般，父母在遇到孩子的关心时，多半也不会说真话。
秦皇瞧着李牧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不由得笑了。
父子连心，李牧的所思所想，秦皇早就从他日常的所作所为瞧出来了——爹就是爹，尤其这皇帝爹日常习惯就是洞察人心，又怎看不出李牧的咸鱼本质？
所以，倘若秦皇以国家大义、祖宗江山这些事来说服李牧接手大秦，那么他必然是一通推辞，说不定还会将赵泽和赵乾牵扯进来——这事儿秦皇绝不乐意看到，毕竟江山只能一个人坐，倘若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指不定以后会出什么乱子呢。
而如现在这种做法，虽然有些利用李牧孝心的嫌疑，但不可否认这是对大秦对秦皇乃至对李牧最好的做法。毕竟……史上的太子何其多矣？是太子而没能坐上皇位的，下场一般都不怎么好。
人心是会便的，即便李牧如今不想接手大秦，可以后又会怎样呢？若是顺着李牧的意思让赵泽或者赵乾上位，可谁知道这两人不会忌惮李牧？京中百姓出城二十里迎接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种拥戴程度外加云塘的实力，谁能放心啊？
所以秦皇才需要用一些小手段，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远的不说，齐国的殷鉴不远——前太子反杀和齐皇分庭抗礼，如今齐国还乱成一锅粥呢，因此秦皇又怎会犯前任齐皇那犹豫不决的错误？
笑罢秦皇佯作不知李牧的心思，缓缓问道：“你今次回京，有何打算？”
李牧一愣，接着老老实实道：“四大世家覆灭在即，总觉得……该替父皇多分担一些，所以我就回来了。”
若是一般的太子敢和皇帝这么说，有八成概率会被直接一撸到底，可李牧这么说却自然无比，而且秦皇听着也颇为受用——大秦真的好像有哪儿不太对……
秦皇微笑道：“你既然如此打算，那朕也就不用多费唇舌了，明日起你便开始监国吧。”
李牧惊呆了：“等……父皇，我的意思是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监国是什么鬼！”
事实上，李牧目前想做的事情十分简单。
和李牧前世封建社会一样，大秦的立法、司法、行政权是纠结在一起的，而且司法权混乱之极。
大秦虽然有大秦律，但就李牧和应可儿的那两个问题来看，这法律不但落后之极，而且粗糙无比。立法的事情有社会背景和时代背景的限制且不说吧，可司法和行政混为一谈简直是灾难。
举个简单的例子，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刺史，这句话便是司法和行政集权为一身所表现出的社会写实状况。州县的最高长官在当地可谓是土皇帝般的存在，中央管控甚至只有御史一途——当然，大秦还有缚神卫，可这力度实在是一言难尽，陆幽幽在杀鳌的那个时候拿下的县尉可不就是个例子么？
而司法系统的混乱也是肉眼可见的，就京都而言，若有重大刑事案件发生，那么京兆尹、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居然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参与，甚至只要缚神卫乐意的话也能掺合进去。而在地方上来说，一个刑名师爷居然具有司法解释权，这不奇怪么？
诚然现在是人治的社会，可李牧要的也绝非是什么人人平等皿煮自由——在封建社会搞这一套简直是脑子有问题，因此他的目的仅仅是依靠厘清职责来增加中央集权，同时又将一些杂乱而无需皇帝解决的事情抛出去而已，甚至都不是什么三权分立。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地方上的一些重大刑事案件上报后，经过刑部审查，处死一些罪大恶极之徒是需要皇帝勾决的，因为人命关天。可大秦的版图这么夸张，在怎么民风淳朴也有穷山恶水的地方吧？仅仅这一项就足够秦皇处置一般个时辰了，何况其他？
可若是将司法权分离出来，那么设置各级法院即可。这么一来不仅仅使得地方上的职权明晰了不少，还能将勾决这一部分的事情彻底丢给最高法院减轻了皇帝的负担，何乐不为？
此外，云塘试行的税务、工商乃至城管、公安系统也证明在这世界是可行的，李牧的打算便是摸索着将这些事情依着职权划分开，从朝堂到地方自上而下的改变整个大秦的司法和行政系统，将这些东西厘清后，秦皇的负担便又能小一大截，而非是地方上的一些特例事件都得让秦皇亲自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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