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我还不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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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李牧的猜测,朝堂上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吵吵和亲的事情。
  
  任何一件单纯的事情放进朝堂立刻就会变得污浊不堪,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好比李牧前世的明朝,大家都不笨,谁都知道开海禁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可自永乐朝郑和七下西洋之后直到1567年隆庆开海这其中的一百多年就是没法开海禁。能进朝堂的都不是书呆子,所谓‘片板不许下西洋’的祖制是糊弄别人的借口,不开海这件事刨除文官系统和宦官系统的龌龊事外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利益——毕竟跨海贸易太赚钱了,而深层次的原因更多,所以说,朝廷比化粪池干净不到哪去。
  
  和亲这件事放在大秦也是如此。
  
  齐皇和赵雨涵的婚事一旦成定论,那么从这世界国际形式的潜规则上大体相当于齐国奉大秦为宗主国,从而让大秦在大陆的这十三个国家里说话的份量更重——虽然这世界没宗主国的说法。试想一下,齐国这样的大国都几乎沦为大秦的马仔,其他国家还敢呲牙吗?硬要比喻的话,大体上相当于米国多了霓虹这样的一个小弟的感觉?
  
  虽说不到齐国唯大秦马首是瞻的程度,但在其他不妨碍齐国利益的事情上,碍于这件事齐国都要站在大秦一边,这就是这世界国际形势的潜规则。
  
  齐国下如此血本,只是因为云塘实在太重要了。齐国有‘失云塘则失半天下’的说法,丢点面子算什么?只要能拿回云塘,卧薪尝胆十年二十年在和秦国慢慢计较就是。所以齐国的底限也就在云塘,通商合作都是次要的。
  
  而对于大秦来说这件事的意义完全不同,这次的斗争属于文官和武将系统的斗争。
  
  文官们是支持和亲的。其中的理由有三:其一自不必说,大秦的国际地位提高;其二则是因为这件事的影响下可以不必和齐国糜费钱粮继续打仗;其三则是他们真正的意图:压制武将系统。
  
  大秦以武立国,武将的身份自然是比文官要高一些的。可近二十年秦皇励精图治减少对外战争——治国是要文官的,所以文官逐渐起势,随后慢慢的在朝堂上和武将分庭抗礼甚至还有稳稳压过一头的架势。眼见形势大好,如果这个时候再起事端武将的势头势必会再起——就好比李牧在交州一役后武将们说话的底气都足了起来。连带着李牧那两首诗传遍大秦后国子监大受打压,年轻人的心思更多的偏向于投笔从戎,这对文官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文人就是这样,他们一向看不起这些当兵的丘八,总觉得让这些粗鄙武人站在朝堂都是对这金殿的亵渎。
  
  武将们当然是反对和亲的。在他们看来李牧为拿下齐国大片土地打下了基础,这几个月已经有不少暴躁的武将请旨要求带兵攻入齐国——毕竟军人的荣誉是在战场上取得的。拜相是文官的事儿,可封侯是武将的事儿,不上战场怎么封妻荫子?
  
  所以每天的朝议都是这样的:
  
  “陛下,云塘边拓之地,弹丸小城,舍之而得的好处则惠及千秋……”
  
  “我呸!得云塘可扩张我大秦千里疆域,这莫非不是惠及千秋?”
  
  “扩张疆土是好事,可暴将军的意思是齐国人就干站着等你去拿?若非如此的话,两国陈兵百万一战,且不说所耗钱粮几何,赵、魏乘虚而入又该如何?”
  
  “陛下,云塘在手,战与不战的主动权在大秦,可微臣从未听闻娶公主还要割地的道理!若此例一开,今日齐国娶一公主则要一云塘,明日魏国娶一公主就敢要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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