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无敌的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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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牧来看,御史是一种很奇特的物种。
  
  御史向来不怕死,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睥睨苍生,敢于挑战各种强权,得罪任何手握重权的人物。他们手握圣贤书,眼睛里揉不进任何沙子,所以他们看什么都不顺眼。
  
  武德年间的御史们胆子也随着文官的起势而增加,当堂顶撞秦皇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当初柳院监举荐李牧接任院监的时候这帮人语出刻薄,险些将老柳气出心脏病,另外,刘相、沈相这些大佬也没少挨他们的骂——这是游戏规则,御史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骂人的,用来得罪人的,哪怕他们自己不愿意也得骂——当然,没多少御史不乐意去骂,毕竟能骂人还能得名,这种事傻子才不干,可……在官场混的有几个傻子?
  
  所以,他们骂出了水平,骂出了境界,骂人的时候简直是六亲不认,偶尔发起狠来连自己都……都要虐待一番,比如之前抬棺撞门的那位。
  
  骂小官没意思,骂皇帝需要高段位,骂大佬们没准某天你就调任到人家手下去办事,都不太好办。可骂李牧在御史们看来简直毫无风险——言官无罪,而且李牧本质上是军方的人,各位御史大人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在李牧手下做事,于是去年到今年作为大秦官场明星的李牧是挨骂最多的,隔三差五就有一堆奏折齐刷刷的弹劾李牧:有参他开剧院不务正业丢官员脸的,有参他权柄过重的,有参他菜卖的太贵与民争利的,各种各样的奇葩理由不一而足。
  
  御史们有真看不惯李牧的,尤其是很多被沈言松和李牧各撸了一次工资的御史,但少部分精明之辈都知道李牧是参不倒的,他们虽然偶尔也跟着上折子,但多数情况下这些人只是参一些无关大雅的东西走程序:要知道,在官场上,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精明的这些家伙虽然是在跟着骂,但年节的时候李牧当时的伯爵府还真没少收到御史的片子,这其中的意味李牧懂,大家都懂,不懂的那叫愣头青。
  
  可这次的事情一开始就有些不一样,毕竟学院是机要重地,那边儿扰民的时候御史们就打算给李牧来一次狠的——即便知道他参不倒,可至少要让他出点血,让自己这些人也出出气,毕竟……说来好笑,两次捐款让某些清流们险些饿死。
  
  可发展成为驱赶御史的时候事情就有点大了。
  
  带头下乡的那位御史叫高邈,这位高大人向来是黑李牧黑的最凶的那个,也是御史台最看不惯李牧的一个。他要的就是收集李牧嚣张跋扈的证据,比如纵容学子扰民啊,胡乱开炮啊之类的事情,此时被光头们赶散却正中他的下怀,稍一思索他便假装气冲冲的道:“岂有此理!我等是风闻奏事、巡查京畿的御史!莫不是他李牧在这山里有何见不得光的东西,否则何以不准我等进去看看,而且区区一众武人也敢和我等叫嚣?”
  
  他说的倒是正义凌然,可因为被驱赶时一通乱跑此时已经有些衣衫褴褛,官袍早就被沿途的荆棘和灰尘弄得脏的不成样子,脸上还有不少刮痕,额头不知刚刚是不是撞在了树上肿起一个大包,以及那把胡子也凌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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