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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逸春最后还是答应了，无他，只是因为这事儿没有不做的道理：铁器进货价每样低三罡石，布匹和成衣的进货价比市场批发价低一罡石——别小看这几罡石，要知道孙掌柜一次的进货量就是上万件，这么一算的话相当于变相的赚了几万块钱啊！
何况之前也说了，带人这事儿又不花钱，而且人李牧表示哪怕是妇孺跟着来都行，不局限于青壮年，这就更没难度了——每次来这里还不得带个几百号人啊？哪怕孩子们走不动，无非是多雇个牛车的事儿呗，为了维护李牧这里的关系这点钱算啥啊！
孙逸春又成了第一个和李牧合作的人，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然后柳州顾氏，乾州王氏等粮商也相继加盟，继而……拉开了大秦史上著名的佃户东迁事件。
“将军，若说想要从世家挖人的话，为何不从柳州或者威州这些地方直接动手？”孙逸春告辞后，从屏风后面绕出来的顾晨晨提出她的疑问：“别说你是真喜欢晋州人。”
李牧嘿嘿一笑：“其实从哪里开始根本没有区别，问题是，哪里的发展会更加好玩一些。”
顾晨晨疑惑道：“什么意思？”
李牧捧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道：“云塘的发展会导致附近州县的百姓们聚过来，这事儿我倒是算到了，毕竟路途不算远，可其他州县却未必。但我想要的并非是让消息一点点的传开，而是大规模的爆发，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波及到世家。你知道的，我的目的可不是将凉州这些地方搞得逃户遍地……”
顾晨晨一点就透：“所以……孙掌柜的作用并非是大规模的运人过来，而是为了将消息传开并坐实？”
李牧点头道：“正是。晋州到交州可是会穿过整个柳州的，同理，乾州的粮商会经过威州，几次往复下，人人都会当我们云塘是淘金者的天堂，自然会心生向往。”
顾晨晨皱眉道：“可是这样的话也不能保证柳州的人就一定会来……啊……骆良……”
李牧笑道：“对，这货的作用就在这儿了。派他去柳州、泗州这些地方建立据点为的就是现在，有他们推波助澜的话消息会在一瞬间传开甚至夸大，到时候想必世家那群人会非常头疼吧。”
顿了顿，李牧又道：“我敢保证，孙逸春依照完全自愿的原则去办事的话，其他州县愿意来云塘的人不会太多，但柳州这些地方的性质完全不同啊。如你所知，世家收的租子可是非常高的，而且他们哪儿多半会买奴隶甚至用下作的手段让流民卖身，因此……”
顾晨晨笑道：“原来将军打的是这个主意，这可真真儿的戳到世家的痛点了。”
李牧笑道：“这叫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倘若是一般的地主，他们大体上会降低租子以安抚佃户——事实上交州的某些地方已经有地主在这么做了，可世家不同，因为他们手里的佃户几乎都快被他们搞成奴隶了，如果出现大批奴隶逃亡的情况他们势必会提高监管力度甚至是弹压，因为他们根本没把这些人当人。这样一来不满的情绪就会滋生，人们会想尽一切办法逃离，而没法儿逃离的话……”
顾晨晨叹息道：“只能反抗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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