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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齐皇在后撤了几里路后确实回过味来了。
如焦明辉所说，他带的罡石炮并不多，因此猛然间开炮还能唬住齐国人，可若是当对方静下心之后就很容易搞明白一些事情，比如罡石炮的射程——事实上，目前的罡石炮连齐国连绵数里的大营都无法覆盖。而当封柏中突袭的时候，齐皇也就彻底明白了秦军的作战意图：不论是唢呐扰敌还是炮轰，俱都是为了这一波追杀的铺垫。
另外，封柏中突袭追杀了一段儿后天色已经快要亮了，而天亮后追杀的人数也会被齐军探明。在没有罡石炮的威慑下，继续追杀很有可能会被齐军设伏，毕竟……让齐军肝颤的是‘天罚’而不是交州折冲卫。
在关内守关和在关下厮杀是不一样的，哪怕齐军有一部分人被稳定下来继而缠上封柏中，那么出关的一万多人势必有死无生——齐军的数量依然不可小看，即便这一夜他们损失了万余人。
封柏中得胜回关，而此时齐皇也整顿好了队伍，在山间停留小憩。
齐军全军上下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毕竟从性质上来说，昨夜大家的表现无异于临阵脱逃。而且很多人都觉得非常郁闷：为何会将仗打成这样？
齐皇这次攻打云塘，本身抽调的便是齐国国内能打的部队，甚至还从齐赵边境将曾经他带的那只部队也招来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想着和秦皇建功立业的——将军想继续往上爬，士兵想发家致富。
但说到底，若是打不了胜仗拿不下云塘，这一切都将变成笑话：军方拿不到自己想要的地位，甚至齐皇的政权合法性将会被质疑，‘绥靖’派很可能会跳出来给大家添堵，士兵们甚至只能拿到微薄的军饷……
这种结果谁都受不了。
于是，齐皇召集了所有都尉以上的将军们，淡淡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尔等是想继续战下去，还是想就此回去？”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均不知道齐皇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而且也没人敢回答。
齐皇貌似也没指望这些人回答，他望着远处仿似自言自语道：“而今，我等可以即刻撤军，也可以重整士气继续和秦国人打下去。若是撤军，我等都能活下来，只不过此生朕与尔等俱都会沦为世人的笑柄，沦为百姓们茶余饭后谈笑中的可怜虫，沦为占着我大齐土地那李牧光辉万丈的陪衬……”
转过身扫了一眼面前这些已然臊得脸红的将军们，齐皇接着道：“可若是继续打下去，将这云塘彻底拿下，那么朕想要的，尔等想要的俱都会有。尔等自己决定吧，到底要如何？”
说起来这一战不仅仅是秦皇觉得憋屈，将军们也觉得憋屈——就没见过这么打仗的！
说好的两军对垒，你来我往你守城我攻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到了李牧这里就愣是变成了冷不丁头顶上飞来一大片铁疙瘩，又或者脚底下莫名其妙的炸开，而且最后还特么居然半夜吹唢呐唱歌号丧，这尼玛是打仗吗？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非战之罪，或者说的更通俗一点：不是国·军不努力，实在是敌人太狡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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